牡丹扶了扶額,停在窗前不動。
原來是請自己前來觀賞的?這清華郡主真是沒有創意,上一次何牡丹便是因為撞見了他二人苟合,氣急攻心,事後又被清華郡主奚落譏諷了一番,眼瞅著劉暢也就是那樣子,萬念俱灰才會嗚呼哀哉。這次是不是希望自己徹底病死了事呢?
牡丹嚴肅認真地思考著。此刻,自己應該尖叫出聲,然後掩面奔逃呢?還是應該梨花帶雨,義正辭嚴地捧著胸口指著他們聲淚俱下的控訴一番?怎樣做最好?這是個問題。
清華郡主粉臉微紅,一雙眼睛滴得出水來,雪白的雙腿緊緊纏在劉暢的腰上,將腰往上一送,塗著蔻丹的十指牢牢捧住了他的臉,挑釁地看著窗外的牡丹深深吻了下去。
劉暢背對著牡丹,絲毫不知窗外之事,壓抑地悶哼了一聲,汗濕羅衫,猙獰了臉色,「唰」地一下,扯住清華郡主的髮髻往下一拉,一口咬在了清華郡主雪白豐腴的肩頭上,清華郡主誇張地尖叫起來,不甘示弱地一口咬在了劉暢的脖子上,劉暢的動作越發激烈。
從始至終,清華郡主的眼角都瞟著牡丹,唇角都掛著諷刺的譏笑。
怎麼樣?這就是你何牡丹死死纏著不放的男人,他不屑於碰你,他在大庭廣眾之下任由我羞辱你,他雖然也會對我發發脾氣,但始終,他就是我的。你看到了么?他就喜歡我,喜歡我的身份,喜歡我的地位,喜歡我這具身體,還喜歡我尖叫,喜歡我咬他。
識相的,你就該早些去死才對!你為什麼不去死?死死占著這個位置做什麼?這世上怎會有這樣的白痴?清華郡主一邊輕蔑地朝牡丹飛眼刀子,一邊扭動著發出更誇張的聲音。
牡丹的臉紅了。她看不下去了。真人版的和電視版的完全不一樣……可是為什麼旁邊跪坐著的那個青衣婢女竟然如此淡定?可見這是需要修鍊的。
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,牡丹愕然回頭,三顆腦袋同時出現在她身後。潘蓉滿臉的八卦興奮之情,李荇臉色鐵青,好像要殺人,那看守曲橋的青衣婢女則是臉色慘白,幾欲昏死過去。
牡丹的臉頓時變得血紅,把手裡的傘一扔,回頭不要命的開跑。在她身後,清華郡主發出了一聲急促嘹亮的尖叫,這回,是真的尖叫。
牡丹已經顧不上後面會怎樣混亂了,只顧提著裙子快步穿過曲橋,走到曲橋入口處,快步越過站在那裡的蔣長揚,一把拉了林媽媽和雨荷的手,急促地道:「走!」
林媽媽和雨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,只看到牡丹滿臉紅得不正常,鼻翼也冒出了細汗,驚嚇不輕:「少夫人您這是怎麼啦?」她們遠遠望過去,只看見牡丹一直獨自站在水晶閣外,並不知道她聽見或者是看到了什麼。
蔣長揚沉聲道:「何夫人,您可是受了什麼驚嚇?」
牡丹慌亂地回頭看了一眼,只見李荇和潘蓉已經折頭走回來了,眉飛色舞的,一看就是打算大肆張揚的樣子。她自問沒有勇氣,更不能做到面不改色地當著三個陌生男人討論剛才的活春*宮事件,便道:「沒什麼。有急事。」扯了林媽媽和雨荷飛也似地逃離。
蔣長揚只看到牡丹的八幅粉紫綺羅長裙在空中划下一道美麗飛弧線,上面繡的牡丹花瓣似要飛灑出來,纖細的腰,幾乎要斷的樣子。他納悶地摸了摸下巴,迎上李荇和潘蓉:「到底怎麼了?為何一個個都是見了鬼的樣子?」
李荇鐵青著臉不說話。
潘蓉笑得打跌:「不是見著鬼了,而是見著鬼遇上了都會害怕的人了。」人不要臉,鬼都怕,清華郡主果然夠不要臉,竟然請了人家的妻子來觀賞……因見李荇臉色著實難看,便笑著上前攬了他的肩頭,笑道:「別生氣了,這算得什麼?有人為了偷香,連尿都可以喝。他家這是有傳統的。」
他說的是劉暢的父親劉承彩。劉承彩當年也是翩翩少年郎,貌美多姿,很得女人喜歡,卻娶了戚夫人這樣悍妒的女子,根本不敢靠近身邊任何一個侍婢,他不甘心,於是便與戚夫人鬥智斗勇。他看上了一個年輕貌美的侍女,盤算良久,趁著戚夫人洗頭的時候,假裝肚子疼,把那侍女召去,還未成其好事,戚夫人也聽說了他的肚子疼,立即飛奔而至。
劉承彩無奈,只得繼續假裝肚子疼。戚夫人便按著偏方將葯扔到童子尿里去,讓他吃。他沒法子,只好吃了下去,這場風波才算免了。經過多年,這事仍然是京城上流圈子裡的笑料之一。
在旁人眼裡,不過是風流韻事一樁而已。李荇歪了歪嘴,道:「還請世子爺和尊夫人說一聲,去勸勸我那死心眼的表妹。」
潘蓉這才後知後覺地道:「是哦,她別想不通。走吧,先去找人。」
蔣長揚隱約猜到水晶閣里發生了什麼事情,也不多言,抿緊了唇,默默跟在二人身後,不多時,突然道:「我還有急事,先走一步,就不和主人家道別了。」
潘蓉忙挽留他:「別呀,好玩兒的還在後頭呢。」
蔣長揚搖搖頭:「與人約好的,不能失信。」
潘蓉立時將剛才答應李荇的事情拋在腦後:「我送你出去。」
蔣長揚伸手止住他:「不必,你去做正事要緊。過兩日得了空,我自會來尋你。」
見蔣長揚走遠,李荇問潘蓉:「這是誰?之前怎麼從來沒見過?我看他手上有老繭,經常想去握刀,從過軍么?」
「還殺過人呢!」潘蓉誇張地喊了一嗓子,敷衍道:「是一個世伯的兒子,他平時不喜歡和我們這種人廝混的。走罷,走罷,去得晚了你那表妹又要想不開了。」二人一道往宴席處去尋白夫人不提。
卻說水晶閣內,已經穿戴整齊的劉暢沉著臉立在床前,冷冷地看著髮髻微亂,衣冠不整,露出大片雪白,施施然仰卧在榻上的清華郡主道: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?」
清華郡主早就從被兩個男人偷窺的刺激中恢復過來,懶洋洋地將黃羅抹胸往上提了提,翹起玉腿來左右打量了一番腿型,越看越滿意,淡淡地道:「怎麼回事?你又不是沒看到。就是何牡丹帶了野男人來捉姦,想看你我笑話,然後如願以償地看到咯。」
劉暢鐵青了臉,指著她道:「鐵定是你搗鬼!誰叫你自作主張?」
清華郡主將床頭的鎏金銀鴨香爐猛地一推,翻身坐起,直視著劉暢:「就是我又如何?我就是要讓她看看,你是怎麼愛我疼我的,好氣死她!」
見劉暢臉色越發難看,她眯了眼冷笑:「怎麼,敢做不敢當?吃干抹凈就這樣算了?左右李荇已經看見了,須臾就會傳到何家耳朵里去,你倒是說說看,怎麼辦才好?要是她還死死纏著你不放,你又沒本事解決掉,不如我去求了賜婚如何?你若是喜歡,留著她也好,我做大,她做小,可一點沒辱沒了她。」
劉暢的瞳孔縮了縮,深吸了一口氣,道:「這事兒沒你想像的那麼簡單。」
清華郡主不以為然:「你家那點破事兒,我又不是不知道,藏著掖著的,算得什麼?只要你肯,交給我辦,什麼事做不到?怕的是你不肯吧?暢郎,你變心了!你忘記當初我們山盟海誓了么?!你這個沒良心的!」
她後面這句話是聲嘶力竭地喊出來的,倒嚇了劉暢一跳,但見清華郡主兩眼含了淚,滿臉恨色,看上去猙獰可怕,他猶豫片刻,試圖安撫她:「你莫喊,我和你說過沒有,這事兒要從長計議。」
清華郡主不管不顧地撲上去,用頭用力去撞他的胸口:「我不管,你今日就要給我答覆,不然我就去告你誘姦我!」
劉暢被她撞得發暈,脾氣激起來,猛地將她一推,也不管她是不是跌倒在地,惡狠狠地道:「你且去告!你去告!想必你一開口,我劉家立時就滿門抄斬了!」言畢一拂袖子走了。
清華郡主披頭散髮地坐在地上,咬碎了一口銀牙。抬眼看到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青衣婢女,立時猙獰了臉色,厲聲道:「賤婢!還不過來扶我起來?」
婢女軟手軟腳的好容易才掙到她面前,手才碰到她的胳膊,就被她輪圓了胳膊狠勁搧了過去,打得跌倒在地,也不敢出聲,只是五體投地的抖成一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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